2015年2月3日星期二

二〇一五


二〇一四结束了,终于来到昨晚大家都期待着的二〇一五。有些人认为很无谓。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地球如常运转,战争依然持续,饥饿依旧存在。其实宇宙人事并无改变,期待新的一年就有更好的日子,无疑只是一种自我宽慰。然而人之为人,就是好给事物赋予名称,赋予意义,先秦诸子无论哪家哪派,都同有“正名”思想,只是阐释各异。如果取消了这一点,那我们甚至连个人的差别名字也可以取消,因为我们都是人;而人的类称也须要取消,因为人皆属物,一层一层往上推,就成了形而上的哲学问题了。但我们不是要讨论玄妙的形而上问题,那还是回到形而下,承认年岁交际的象征意义。
 

既然承认跨年的象征意义,那还得好好去感受这一夜。二〇一四的最后一天,几乎都献给了跨年的演出。演出结束后,我没参与学社的晚会。在一些具有象征意义的日子,我越发不喜欢参与集体活动了,仿佛必须要让自己融入集体无意识的亢奋中,然后照几张相,散场。静静地过,是最好的庆祝方式。当然,对我来说最理想的情况是有二三好友一起聊天过节,但若不成,一人好好享受孤独,反而更能够感受这个世界。昨晚演出以后,我到未名湖畔待着。二〇一四的最后一小时,用来回顾过去一年的经历。
 

于我而言,二〇一四是可预知的一年。(你走在未名冰湖上)依原定计划,这一年我将横跨三个阶段:本科生、中学老师、研究生。(仰望夜空,诸星明亮)但预知只是属于计划,属于可能,读研还是充满不确定性的。(来到岸边岩石,准备上岸)天晓得,我在获知北大与奖学金的录取后多么激动!(天知道,你竟踩破薄冰,一条腿陷入冰水之中)在此还是要以毕明辉老师的一句话警醒自己:许多北大学生人生中最顶峰的一天就是入学当天,挟带着理想与冲劲。(狼狈上岸)后话如何就不用说了。(进入零时,在零下温度脱下手套回复朋友微信)原本还写了好长一段的回顾,但写着写着,不免流为流水账,还是把它删了。(走着走着,那一只脱下的手套竟神奇地神隐了)
 

这世界在二〇一五会无灾无难吗?会更好吗?别开玩笑了,这些空话哪一年没说过呢?显然的,二〇一五将尽之际,我们又会感慨于过去的苦难,感动于对二〇一六的祈望。惟有正视国家的苦难,正视世界的苦难,正视生命的苦难,我们才有超克的可能——仅是可能。客观性的现实,轮不到我们去希望,但存在于话语中的希望无疑可以成为我们的精神鸦片(“精神鸦片”应以“双重思想”解读),因此亦不为过。然而,我们更能够把握的希望,不就是我们自己吗?对于二〇一五,我还是以去年那句话回赠自己:我思考,我实践,我期待。
 

(你扶着装满食物饮料的自行车,经过一个在寒风中伏跪于天桥底下,带着两只小狗狗,俯面伸手乞讨的老婆婆,你起了恻隐之心——同时想起伟大的社会主义廿四箴言挂在天桥上,想到诈骗的可能,想到应该会有其他人的捐助可是钵子是空的——然后径自走回宿舍)
 

元旦再临。世界重设。美好开始。新年快乐。

 图:我从中关新园走向北大的必经之路,二〇一四最后的黄昏。



2015年1月1日

悼家园食堂和康博斯快餐店



家园和康博思快拆了,貌似这一两天就是最后的营业日。这两间食堂今天仿佛涌入了全体的北大生,大家都似乎想抓住最后的味道记忆。北大迅速而频密的“推翻与建设”是来面试时就有所耳闻了,想不到才一个学期,就见证了已消失(康博思前女宿舍,一周内拆完)、正消失(俄文楼)、快消失(家园食堂和康博思快餐店)的几栋老建筑。目测十年以内,整个三角地必会改头换面,而我正处在将来的历史回忆之中。啊,我会想念的,家园的四川冒菜羊肉土豆粉和脆皮鸡,还有康博思的爆汁鸡排饭,总让我想起《食神》中的濑尿牛丸……

 

2014年12月31日

一九八四


小学时,华文老师总会要求我们在优美的句子下划线,但现在看小说,令我自觉划线的却是一句句震撼震惊的句子。
 

今年正是叙述时间的三十年后。趁这岁末,终于翻开了带来北京的唯一一本小说,从一九八四年四月四日开始说起——



2014年12月27日

苏格拉底之死


图:雅克-路易·大卫《苏格拉底之死》

克里同:我们该怎么样葬你呢?
苏格拉底:随你爱怎么样葬就怎么样葬,只要你能抓住我,别让我从你手里溜走。
 
——柏拉图《斐多》



2014年12月27日

童年奇想

1. 我在紧挨床沿的板墙上看到槟威大桥的景象。后来才知道,那是我印象中的第一个梦。
 

2. 收音机为什么会传出人的声音?里面一定住着人!有时候会对着收音机两边的播音网口盯着看,然后想起京都念慈庵川贝枇杷膏的包装盒,不就是有两个小人儿在对谈吗?而且跟收音机的播音网口一样,都在圆圈里!丽的呼声那个小箱子一定也是这样,骗不了我!
 

3. 为什么MTV里的歌手有时明明没张嘴,却有声音传出来呢?这问题困扰了我好一段日子,后来终于想通了——他们的喉咙装了麦克风。
 

4. 有一次听到刘德华的广东歌,就很懊恼:刘德华在家都说什么话?他自己在想东西时用的又是什么语言?我平时在家都说福建话,但在学校说华语,所以人是会在不同场合说不同语言的,所以,别看刘德华唱广东歌,他的母语一定是福建话!后来他唱《世界第一等》不就是证据吗!
 

5. 为什么我有一个舅舅叫作“Soi Gu”?为什么从大舅到五舅都是用大小次序指称,而第六个舅舅却叫“Soi Gu”?“Suei”不就是福建话“租”的发音吗?难道这位舅舅是“租”来的!(晴天霹雳)后来才知道,原来“Soi Gu”是潮州音的“小舅”。话说“Soi Gim”(小舅母)也过世好几年了,而自己在八年前也早当上孩子们的小舅了,但他们都用华语称呼我小舅,那恐怖的误读是不会再发生在下一代了。
 

6. 村里某家有一对新人结婚,行捧茶礼,刚拔完牙的我乱入了进去。之后看到很多小朋友在排队,我也去排队了。轮到我时,我完全不在状况地呆呆站着,他们俩笑容满面地仿佛在等着我做些什么,而我开始瞎紧张,有点急了,把口中沾血的棉花拿出来——应该是要这个吧。
 

7. 一年级时的英文老师很喜欢讲故事。某天上课恰逢暴风雨,她绘声绘影地说,天上有两条龙在打架。其实很多神话传说我都知道是神话传说,但说也奇怪,惟独这一 个故事我却不当着是传说。后来好几次的暴风雨,我都特别怕,躲在沙发前,看着窗外的树们在狂舞,听着那粗暴的雨点打在锌板上——那两条龙又打架了。
 

8. 老厝的厕所(Jamban)是跟屋子相分的。每次晚上要大便,我都不敢走去,这是人们天生对于黑暗的恐惧,仿佛一开门就会有幽灵在等着你,而我对幽灵的想象竟然是观音像……(一定是香港鬼片看太多了一定是香港鬼片看太多了)
 

9. 忘了是97还是98年,马来西亚遭风灾肆虐。那时候的飓风被称为拉尼娜,三姐说,这飓风是女的!还有男的!叫厄尔尼诺!(后来我在《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II》看到了厄尔尼诺,还真的是男的耶!)还记得某个暴风夜,我和家人走到屋子外边,深怕屋子又会被树砸到。一时肚疼的我当然不可能去那恐怖的厕所,于是 一边在自家土地上大便,一边吹着大风,思考着风的性别的问题。
 

10. 有一次看到姐姐们在彩水彩画,不知道哪个姐姐突然说:“老师说,紫色和粉红色是有毒的!别用!”后来我坚信了这种说法好一段日子,直到我知道这世界上原来有红外线与紫外线……
 

11. 又不知道是哪个姐姐的伟论,叮嘱我不可以写这个字——“死”(其实那还真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字),尤其不可以用红笔写!然后又说,不可以用红笔写名字,要 不然就真的会死的!从此我对红笔有了一份敬畏之心,仿佛它有书写死亡的能力。后来升上中学,看见小我一级的学弟学妹的名牌全用红线绣名,为他们感到一阵淡 淡的忧伤。
 

12. 二叔公每周都会来我们屋子里给人家写千字。他总喜欢用广东话叫我“强哥”,而我每次都回以无礼的厌恶。其实,我是因为一位那么年长的长辈如此叫我而不知所 措,始终长幼有别,而孩子的不知所措就转化成了别扭,直到青春期才有所改变。那时二叔公已经很少来了,我们已经搬家了。直到二叔公离世那天,我也没告诉 他,为何当年强哥会那么无礼……
 

13. 一年级当班长的时候,第一次帮老师收考卷。那时根本就不知道需要跟着座号顺序来收的,于是杂七杂八收了之后就交给老师。那位素闻好脾气的老师看到后,竟然 就给了我一个巴掌,然后径自地慌张整理。那时我愣住了,没哭,没反应,因为不懂该给什么反应。我不知道同学们有没有看到,只是知道我没听到任何同学的慰 问,没有听过任何同学的提起。那一天以后,老师又如常的和颜悦色,仿佛事件从未发生,更像是我的妄想。多年以后,我在大学课堂里学习到一个理论——魔幻现 实主义。
 

14. 三四年级时,小学校长退休那一天,全校师生唱着《友谊万岁》,追随着他的车走到校园篱笆。唱着唱着,我竟在铁丝网前哭了,而我压根儿没和这位校长有过任何接触。其实我是被歌词感动了,被自己唱哭的。今年,那位校长也在生命中退休了。
 

15. 九岁那年的岁末,在一个普通的早上,家人带我上车。印象中家人似乎没提到什么重要事,但我仿佛有一种预感,自己再也回不来了。那时学姐姐种凤仙花,我还把 一两小盆长得最漂亮的“托孤”给我的童年玩伴。离开的时候,他们好像有拿着花过来看我最后一眼(我们的再相聚,是在十年以后),但我其实更怀疑那是经过篡 改的记忆。再回来椰脚,是几个月后的事了。老厝已成断壁残垣,而我的童年早在那趟车程中,如火烧枯叶一般凌空飞扬,风起烬散。



2014年12月17日

略谈吉隆坡市政局更改路名一事

更改路名一事,有更多隐忧值得我们思考。

马来王室与国阵政府的微妙关系,逐渐形成了一个双方互惠的新的权力结构,成为一个更大更高的民主障碍,无疑有碍于社会运动诉求的推进。吉隆坡市政府突然颁 布这样的措施,对他们而言当然不是任意为之,而是此权力结构建构中的一块砖。他们能够任意以马来统治者之名更改路名,可是他者日后却很难将该路名改成其它 路名,因为“叛君”的罪名将被抬出“处决”“叛徒”,而“叛君”的罪名之所以还有市场,又跟国内马来人对于王室的崇敬有关。各个方面丝丝相扣,息息相关, 霸权在此中继续被强化,绝非只是路名更改所带来的生活困扰那么简单。

然而,人民似乎只能无可奈何,然后迎来更可怕的“习以为常”,一同无意识地为霸权打造下一块砖。

延伸阅读:
庄迪澎《改路名,不只为了拍马屁》
http://cn.theantdaily.com/Article.aspx?ArticleId=19660



2014年11月30日

夜的文字

为了争取早上的阅读时间,开始让自己早点上床,却发现了自己一向来把自己搞得很累拖到很夜才睡觉的缘由:心中多有思虑,总在夜深床上聆听寂静时渐为明晰,郁积难忍,遂而为文。以前好多篇散文都是这样写出来的,也确实好久没写了,或许后来发现,抒缓生命之阵痛的过程,仍然免不了痛苦吧。渐渐地,以夜睡为常,也少有写作了。今夜带着微浅睡意上床,惯常的胡思乱想再度缭乱我心。想到今天从和我名字同有一个“强”字的朋友面书留言那里,看到他的友人称他“强哥”,忆起第一个叫我“强哥”(粤语)的人,已经做古的二叔公——一头齐整油发,细条纹白色衬衫,西装裤,手上的那根烟,在房内给人写千字的身影。然后学妹的身影 再度出现,依然只是那几个场景:文学院楼梯、新纪元图书馆……再然后,是那一通深夜的电话,母亲突然的痛哭——二舅的骤逝。还有失联的昔日好友,在朋友口 中得知去世消息而连名字也记不起了的中学同班同学……最后,是我的童年。我越发发现记忆的不老实。我有一个奇怪的自我调整:会下意识地把一些记忆抹除,而 再难以忆起,比如跟好友争执的原因,跟以前自认为是自己最重要的人的几乎所有记忆等,仿佛有一个不受我控制的精神机制在为我整理记忆。又,我越发不敢回望 童年的 记忆,是因为那是我最美好的一段日子——最纯朴的乡村生活,最美满的家庭关系。一切无法重返的美好场域与时光,不免叫人神伤。我那已不再/在的故人啊,我们的相遇,竟已成了前世的回忆。此刻的我,又身处何方?不容挽回,不容重返,不容再相遇,是永远的痛。

让夜的文字,归于混沌的逻辑。应该可睡了吧。



2014年11月27日

反思哲学研究

王中江老师在下课前,给我们布置了Pierre Hadot的《作为生活方式的哲学》和金岳霖的《中国哲学》、《哲学与生活》三篇文章,要我们回去一边读一边思考,就当做是补课,然后语重心长地说了一番话,大意如下:

现在的北大哲学系越发专业化,在学问上的精深是件好事,但却少了更为宏大的视野。汤老先生曾说过,中国现在只剩哲学工作者,已经没有哲学家了,这不得不引起我们反思:当哲学专业化后而成了一门知识,我们似乎遗忘了更根本的东西——哲学的智慧是什么?哲学的智慧如何在社会扮演公共角色?现在很多人都专注在某个思想家的思想研究,难免造成视野的窄化,那对于其他的思想家是否有所把握?我们在研究先人的思想以外,是否能够创造出自己的思想体系?而对于个人而言, 哲学其实应该是一种生活上的灵修,是一种自我实践的生命哲学。

老师之所以会发出这样的一番感慨,或许是看到很多做学问的人的往而不返吧。



2014年11月25日

2014年11月—12月 散言碎語

根据《郭店楚墓竹简》(文物出版社,1998年)的统计,楚简《老子》现存2046字。


2014年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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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風寒,落葉旋,獨步燕園,思緒南溟牽。





2014年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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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讀簡帛文字,心中偶會浮現研究室里深夜治龜甲的馬華學者身影,老校長廿一聲的徘徊——。上古符號是招魂的巫言,緜=呵若存,用之不堇,千年之後,萬里之外,仍有餘力召喚魂魅的歸去,仿佛昭示“天道員=,各復亓堇”的無上警言。若干年後,不知能否在窈兮冥兮的文字幽魂群裡,發現其中有精,抑或窮畢生之力, 徒玩味于古冢餘骸——乘乘兮,若無所歸。

 2014年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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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門按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多年以後,我們必將以之下酒。 

  2014年11月8日
北京大學哲學系2014級碩士生14年秋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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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兴起,走入圆明园,帝王的园林,历史的废墟。
站在历史现场,想象曾经的辉煌,低眉今日的残破,不免唏嘘,想起了这一首歌——


 2014年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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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長沙馬王堆帛書《老子》(甲、乙本)出土;1993年,荊門郭店楚簡《老子》(甲、乙、丙本)出土;2012年12月,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 (簡稱北大簡)《老子》公佈。歷史發展的巧合有時候精準得讓人驚訝。不知二十年后,會否再有新一批《老子》古文獻重現于世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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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夢裡崩潰于長年的懼怕與脆弱中,而你總適時出現在我的夢裡,或站在我的跟前擋住了發狂的捕獵者,或默默帶走了指著我無理狂罵的人再回轉身,撫平我一切的傷痕,仿佛那永遠的一步之遙就此彌合,淚水消散于夢迴時分——

 2014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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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時的震撼,最後留了一個反思給自己:
不知道在探索寂寥惚恍的所謂真理時,
自己是否有足夠的勇氣面對宇宙的虛無幽冥、天地的神妙不測、人間的愛恨善惡呢?

還是再聽聽Major Tom的自白吧。
 


2014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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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如果活到現世,該會叫解構主義者們退下——
「吾方為解構主義之祖。」

2014年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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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中江老师上课的时候很喜欢说一些超冷的笑话,今天谈到“伟大”的时候,兴致又来了……
囚犯:我是拿破仑!
狱卒:谁说的?
囚犯:上帝说的!
这时隔壁牢房的囚犯:可…可是,我没说话啊。

全班同学表示忍笑好辛苦!

 2014年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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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仲尼曰:人莫鑑於流水,而鑑於止水,唯止能止眾止。

幾日不經未名湖,今夜自習以後一時興起,騎車遊湖,竟發現湖面已結冰。湖畔路燈倒映冰湖之上,拉出長長光影,在這冷夜,冷峻不移——仿佛時間停止了,世界也終於安靜了。

 2014年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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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讀《莊子》,以為是一部逍遙奇書;今讀《莊子》,無一字不有「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的感傷。


 2014年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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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道,莫若不言,养性保真,自求多福。

 2014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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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大的时候,跨级同学的称呼都是学长/姐/弟/妹式的;到了大陆,大家都称呼师兄/姐/弟/妹。其实还不太习惯。每次听到同学喊师兄师姐,都会有一种在武当山上习武修炼的错觉——
“师兄,你的轻功修炼得如何了?”
“还很差,只能飞越方圆十里的竹林。”

 2014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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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末日纪年】
新世三年,元旦。

 2014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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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是“锺福强同学惠正”,结果同学一看到直接蹦出“锺福强同学恶心”,几周前老师赠书的温馨瞬间崩毁!(泪奔~)

2014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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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滚不是嘶吼(你到底在唱什么),不是蹦跳(你知道狂踩电线是多么危险吗)。摇滚是一种精神,是一种激励人心引人向上的精神(当然不排除有以堕落为乐的摇滚 乐)。来看这场演出真的只是想来支持日本鼓手朋友(他确实打得很好),但看着各支乐队的自HIGH,只想套用霞姨那句话:
都唔知你做乜。

2014年12月26日

送給我去年實習時認識的日新國中學弟妹/同學們

中學很短,人生很長,收拾五年青春的記憶,盡量別忘(經驗告訴我,人總善忘)。然後,是時候認真訓練自己的思考能力,關注政治議題、社會動脈(還記得吧, 你們活在馬來西亞的大時代),別成為只會謾罵隨雞起舞的極端主義者,也別變成漠不關心人云亦云的庸眾(你不關心政治,政治卻永遠關心你)。想清楚,升學是 否真是自己的路,為什麼要修讀某學科(其實行行出狀元),更重要的是,為什麼要念大學。大學與中學應有何區別,只是“由你玩四年”而已嗎?還是技能培訓學院?(那么politeknik才是你的選擇)好好去思考,你要在大學得到什麼,大學生何以為大學生,要不然當你知道時,或許大學生活已經過去泰半了—— 當然不遲,只是有點遲。

最後祝福你們,踏實生活,勤於思辨——為了更好的馬來西亞,也為了更好的自己。
 

一起乾杯吧!




2014年10月29日

片刻永恆


或有千言萬語,千般滋味,還是將之存放心中,
慢慢淺嘗,細細回味。




2014年10月24日

中文心,我們一起行


落葉離開后 頻頻回頭
——陳綺貞《流浪者之歌》



試圖留住逝水,總是徒勞之功。
將花開飛揚的年華,封存在文化中國的秋葉,
這是我們最後的象征與執著。
愿這份薄弱卻堅韌的象征與執著,
能夠伴我們堅持理想,抵禦殘酷,迎面未來,坦然生活。
中文心,我們一起行。出發了——



2014年10月16日

從馬來西亞(華)人反占中談起

馬來西亞人反占中言論的出現,其實是好的,越多越好。我們已經能逐漸看見一些端倪,他們的論述來去不外是那幾個:別人的事別管太多,香港人是被寵壞的孩子, 香港人被英美操控,所謂“民主”是眾亂之源,吃飽沒事做出來擾民……其實這就像前段日子台灣多元成家立法草案之辯,當反對者都紛紛出來發表他們的論述而被支持多元成家者通通駁倒的時候,他們論述的蒼白與淺薄旋即顯露無遺。如今這些看似戰鬥力十足實為外強中乾的反占中論述,大家都看在眼裡,尤其年輕的一代 (包括中學生)也看在眼裡。馬來西亞人要怎樣的民主,為什麼我們的民主之路至今仍然走得那麼辛苦,除了霸權政府以外,我們還要認清那最大的癥結,就是人民 自身的思維。香港占中事件再度激起了本地(華)人的民主關懷(由於國際新聞的接收來源不同,其他種族是否有關注實在難說,而馬來西亞華人的高度關注其實還帶有一種強烈的民族情結),但它同時也是一面照妖鏡,照出許多隱匿在馬來西亞人心底的畸形民主思維。這種畸形民主思維能夠早日得到國人反思,對我國推動民主改革是至大關鍵,這也是所謂思想革命的一環。

欲靠民聯爭取馬來西亞的未來,近半年來我們已開始看到他們的不濟和極限。除了依賴政黨,最能依靠的還是我們自己——自己的思維能力。一個願意思辨的社會,才有資格享有美好的未來。所以,在發表高見以前——

多讀書吧。



2014年9月30日

笔墨笔记这回事


上课时,多数同学(如我)都是在本子上做笔记。有些比较高端(巫语之canggih)的,就带上笔记型电脑,一堂课结束后,就打出了一篇整齐有序的讲义。(惊叹)而我有位同学,则是带上毛笔墨汁纸,在课堂上以笔墨来做笔记。各位看到的这幅字,不是某某名家墨宝,而是我同学的课堂笔记。恰巧今天出席北师大的高端学术对话,与会学者王汎森在回应德国学者施耐德的评论时,笑说已经把对方的评论抄完,因为自己写字很快,平时都是用毛笔写文章的。(台下一阵小骚动)无论是王先生还是我同学,都把毛笔字还原到其最原始的功能——日常书写。可是,我同学的举动其实也引来其他同学的啧啧称奇,但同学说他只是袭用古人的方式来书写而已。既然以前的人都是如此书写的,那证明以毛笔作日常书写并不是一件麻烦事,而他也成功证明了——自大一开始就有这种习惯。是啊,今日我们都(仅)把书法视为艺术之品,然而百年以前的先人其实仍以毛笔书写,而今我们多数人却都失去了这项技艺,而称羡(奇?)于执毛笔书写者,岂非弔诡哉?

p/s:好吧,我承认我是啧啧称奇的一员。(打脸)



2014年2月22日

略记2014年北大中哲教研室导师见面会与哲学系迎新会

这几日有许多不同的讲座与迎新会要参与,但给我最深感触的,莫过于今天的中哲导师见面会以及哲学系迎新会。

到了人文学苑,我糊里糊涂地就跟着大伙儿走入3号楼的中间走道。两旁排开的竟是一众曾在北大哲学系授课的中国哲学泰斗的画像,我还辨认得出的就包括了冯友兰、胡适,其他还有宗白华、梁漱溟等等。置身大师之间,我好像迷途中的一只小羔羊。适逢汤一介老先生治丧期间,中哲导师见面会上,老师们都神色凝重地述说 着汤老先生的人格与治学态度,并寄望我们以汤老先生为学习楷模。老师们也不断地强调哲学系治学笃实、视野开阔,以及“尊德性而道问学”的传统,希望我们能够传承这百年的精神。

下午的哲学系迎新会上,没有花里花俏的各种表演,开始就是全场为汤老先生默哀,接下来便是各场讲话,包括本科生新生代表,硕士生新生代表,博士生新生代 表,本科“老生”代表。但是,最有意思的还是系主任王博老师的讲话。王博老师说,北大最重要的就是两个字,一个是“北”,一个是“大”。(大家都笑了) “北”字,其实就是两种相反的东西,却一直无法分离,时刻紧紧地靠在一起,而这两种东西,就是理想与现实,继而构成矛盾。北大的本质就是矛盾,也唯有有理 想的人,才会有矛盾,因为理想是难以完全落实在现实之中的。但也因为身处矛盾之中,故能成其“大”。冯友兰先生如是,汤用彤先生如是,汤一介先生亦如是。 其实听到如此直接的说辞,我是很开心的,起码都不是客套话,而是我们(终究)必须要面对的实况。这场让我们带着思考、担当与态度离开的迎新会,很有意思, 深具意义。

按:同学把中哲教研室导师们的讲话做了一番整理记录。
北大哲学系中哲教研室导师对2014硕博新生的讲话——在汤一介先生逝世之际http://activity.renren.com/outshare /blog/313497489/935042208?from=timeline&isappinstalled=0



2014年9月12日

讀研初心

其實,有時候我會很怨恨上一代,為什麼建國五十餘年,我國社會還是問題重重,偏見處處;有時候,我甚至很怨恨我們的先祖,為什麼人類文明歷經數千年,世界仍然戰火不斷,人禍連連。這些年來,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但,也許這已是他們能留給我們的最好了。

無論是怨恨還是體諒,其實幾乎都是廢話。昨日之日不可逆。有時我會想,將來我們的下一代是否也會這樣怨恨我們,怨恨我們的不濟,讓他們痛苦。我不想說得太矯情,但真心希望這樣的怨懟能夠盡快終止——儘管這是很明顯的“夢”、“想”。也許,這就是自己一直想不斷精進的動力之一。

我在學生面前常說,看到社會亂象時,別人云亦云人罵亦罵,要冷靜思考理性批判。我當然知道他們做不到,才多大的孩子,但希望這些話能夠種在他們心底,以後 能否發芽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不過,冷靜就代表不生氣嗎?看到社會亂象,心裡總是暗潮洶湧,但還是把持著冷靜的原則。但更令人無力的,是同輩或晚輩選擇熾 情謾罵又趨向消極厭倦的態度。

又要讓怨懟與哀愁輪迴再生嗎?

身邊總有一群默默在自己的領域努力耕耘的人,有學術界的,教育界的,LGBT圈子的,書店的……他們從未放棄,而“社會未來希望”的年輕人就已經厭倦了這個社會,怎不會讓人更無力?各大媒體專頁下的留言,常是我對於自己的提醒——你要多看,不要逃避,才會知道原來這社會還充斥著各種腐朽思想與偏見。我不能再逃避,因為這就是構成今日社會局面的部分。

那該怎麼辦?

我無意矯情,我只想讓自己更進步,跟願意進步的人一起進步,然後再幫助其他人一起進步——思想上的進步。起風了,迎風向前吧。



2014年9月3日

初访燕南园

燕南园66号:冰心夫妇、朱光潜故居

捧着一本记着大师故居轶事的大学杂志,走访燕南园,寻找一代宗师们的踪迹。几乎每一位我认识的大师的故居,都是在迷途之中,忽而就出现在眼前。

燕南园66号,曾是吴文藻和冰心的幸福家园,门前有两座乾隆年间圆明园几位总管设立的花匠碑,后来被日本宪兵占领,吴文藻每天潜心学问的书房竟成了拷问教授们的审讯室。离开了燕南园后,冰心夫妇再没回来。后来,66号住进了一位赫赫有名的美学大师,终老此处。

“北大新闻与传播学院副教授、电视主持人阿忆回忆起高中时他常和同学到北大玩,一次途经燕南园,见一位身材矮小的长者,静静坐在青石板上。看到他们走近,老人拄起拐杖,慢慢绕到燕南园残垣之后,隔墙递过一枝盛开的花朵。直到考上北大,阿忆才知道,那递花的老人,是朱光潜。”——李响〈北大有座燕南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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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园60号

看到这张图,大家别以为是“猫儿引领我走向庭院”的浪漫想像,其实不过是坐在小径上的金毛猫看到外人走来的一个华丽转身,然后又坐了下来,很有性格地瞪着我。我蹲下来逗着他,他却对我没兴趣。离开以后,就发现了冯友兰故居。在燕南园也看见了其他几只猫儿,我猜想,他们的“先猫”也许曾经陪伴过一代宗师们吧。我翻了翻杂志,看看还有哪位我认识的一代宗师。“北大工学院”,我开始寻找这座重新翻修为办公室的庭院,结果,竟然让我回到了这个秘密花园——原来这就是语言学家王力的故居!

难道,那只金毛猫是王力当年饲养的宠物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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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园57号:冯友兰、宗璞故居

走过了一个繁花锦簇的院子,出现在面前的荒凉庭院,竟是中国思想家兼思想史家冯友兰,以及作家宗璞的故居。还记得两年前在当代文学的课堂上,听老师娓娓道来宗璞及其父亲冯友兰的轶事。“宗璞从小跟随她的父亲住在大学校园里,平时到他们家来来往往的都是作家、学者……”那时就开始想像宗璞的童年,大概是很多中文系生羡慕嫉妒恨的对象吧,呵呵。(但想像归想像,当时候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机会登门造访)而也正是在这座庭院里,冯友兰完成了他多数的著作。据说这里栽种着三株松树,故冯友兰称之为三松堂,晚年将自己的作品整理为《三松堂全集》。我探了探头,寻觅那三株据说形状各异的松树,可惜只见着两株“疑似”松树。望着那夹杂在众树间的高耸松树,恍若瞻仰一代宗师的身影,久久不能自已。

故人已去,如今庭院深锁,杂草疯长,门前两座小石狮,仿佛仍在等待着再也不会回来的主人……



2014年9月8日初访

赴京

把時光凝滯,帶走。

2014年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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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天上,我看見日與夜的分野,生與滅的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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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夜景。
那一夜,我以為自己抵達了
兒時的記憶——數碼世界;
科幻的電影——駭客帝國;
失落的神話——亞特蘭蒂斯。


2014年9月5日

2014年9月—10月 散言碎语

闹钟很吵,我向警方投诉,警方将闹钟控以煽动法令。
完。

2014年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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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才来了一星期,但身边已经发生了许多故事,也听了不少故事……
有位硕士生同学考了四年,才终于考入北大哲学系;
有位香港博士生,被检验患上肺结核,不到一周,梦断燕园……;
有位跨系硕士生同学去年底辞了工作,就为了做足准备考入北大,入学前更已经旁听了一学期的课程了;
汤一介老先生逝世,正值北大哲学系招生100周年,也是我们的入学年,所谓“生生”……

 2014年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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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同学听了我的口音后……
-香港人?
-台湾人?
-广东人?(是啊,祖籍广东)
当他们知道我是马来西亚人后……
-为什么叫大马?
-为什么你的汉语说得那么好?(开始二十秒华教极简介)
-李宗伟。有空出来打羽毛球。
-胡渐彪。(原来他那么红)
-我闻到扑面而来的海洋气息。(这是我听过最有文艺气息的大马想像)

2014年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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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到中文系的文献学课旁听,安秋平老师邀请了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中文系系主任衣若芬老师前来演讲,题目是关于以图像与文本作结合的兰亭学研究。
今天的儒家哲学研究课,干春松老师邀请了陈勇老师来讲他在印尼进行的田野调查:印尼孔教28天行记。第一次见识到邻国的孔教信仰,大开眼界,小小自惭。陈老师的这本新书也将会由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出版。
连续两天,都吹着亲切的南洋风。仿佛去国以后,东南亚的区域性也成了我的乡愁。

2014年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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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看到一個用得氾濫的詞句:被寵壞的孩子。我以為,為霸權辯護者,其實才是在霸權之下被寵壞的孩子。
十萬餘人願意不顧一切走上街頭,必有他們不得不如此的理由。若非,誰有這股勇氣這般閒情?是你這被寵壞的孩子嗎?

2014年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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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绛于1999年翻译了柏拉图对话录中的《斐多》篇,那一年,她88岁。
2003年,杨绛经典散文集《我们仨》出版,那一年,她92岁。
2007年,笔耕不辍的她写出《走到人生边上》,那一年,她96岁。


2014年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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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來西亞人實亦有崇古之風——國民追懷東姑阿都拉曼(相較)開明治國之風,馬大人追念學生自主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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軼聞:
馬敘倫在北大講《莊子》,僅是〈天下〉篇就講了一個學期,人稱“馬天下”。
2014年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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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破霧霾,天外天上,終還我清明的夜,皎潔的月。

2014年10月11日
返馬參加本科畢業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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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以馬大中文系在籍學生的身份回到馬大,過去四年的經歷與情緒,仿佛已蛻化成前世的記憶。
淡然,卻叫人懷戀。祝我們,畢業快樂。


2014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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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去了一場打擊樂獨奏音樂會,第一次見識沙槌(Maracas,俗稱雞腿)的獨奏。樂手說作曲家試圖為這總是為其它樂器伴奏的沙槌,寫出屬於它的獨奏, 配以電子樂,模仿水沸的聲音。只見她拿著兩支沙槌忘我揮舞,方才舉高,轉又單膝跪,沙沙不絕,恍若巫覡——入無人之境,與神明共舞。

2014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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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马政府制造了安华英雄化运动,马大校方参与推进,他们真的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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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有学弟妹要/刚进入马大,我都会先狠批校方的不好,但随后总会很安慰地说,马大学生对于政治社会的关怀以及社运学运的投入,还是领先于全国各大专的。

2014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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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馬來西亞式的魔幻現實小說場域,走入了中國式的魔幻現實小說場域,赫然發現,自己是隻翻越墻內墻外的飛天小蟑螂。

2014年10月30日

追念莉婷

那天在新纪元图书馆巧遇你,你正找着王维的诗集。你该还记得,我介绍你的那首《辛夷坞》吧。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在中文系同仁心中,你是那朵寂然绽放的木芙蓉。只是我们都看见了你的盛放,却猜不中那结局……学长再次把这首诗献给你,但愿我们都能更淡然地看透生死,参透生命,尽管现在我还做不到……

 2014年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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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四的七月,如烟霾深锁般的凝重。接二连三的空难,学妹的离世,与学生的离别……近日的心情,被生离死别的愁绪压得颇低。显恩在脸书写道:记得好的,比 较不痛。是啊,莉婷只是较早一步去了我们都终将要抵达的彼岸,让我们把莉婷的笑靥放在心底,延续她的精神,把温暖的力量带给身边的人,这是对她最好的追念。

“快乐若是有,伤心若是有,眼泪灌溉,不枉爱过。”
——陈绮贞《流浪者之歌》

 
  2014年7月26日

2014年7月—8月 散言碎语

刚刚跟一位马来朋友网聊谈论宗教议题,深深发现跨群体(宗教/种族)的对话真不是一件易事。但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开始。如果容易的话,这也不会是数十年来让我们都裹足不前的障碍了。

真正的交流不是唱歌跳舞喊喊口号,而是当我们都愿意碰触所谓的敏感议题。

 2014年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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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才在班会跟同学们谈及MH17,谈及生离死别,结果回家后,就收到中学学长父亲过世的噩耗。离别真的并不遥远,无常才是常态。无论生活是喜是悲,都请好好拥抱身边人,拥抱共处的每一刻。

2014年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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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安纳庆典,农历七月的开端,开斋节——我仿佛看见天地人三界的节庆,在山脚下和睦交汇。
 
2014年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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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儿会走,记忆会留。
记忆会丢,感情会流。
感情会淡,真实不散。
同学们,珍重,再会!

2014年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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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的回首,都是不快记忆的淡化,美好记忆的沉淀,沉淀凝聚成一颗深埋我心的弹丸,那是贮藏吾梦的种子。

 2014年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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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混乱纷纭的各种对立的狂热见解当中,少数起协调统一作用的力量中有一个就是科学的实事求是;我所说的科学的实事求是,是指把我们的信念建立在人所可能做到 的不带个人色彩、免除地域性及气质性偏见的观察和推论之上的习惯。我隶属的哲学派别(逻辑分析哲学)一向坚持把这种美德引入哲学,创始了一种能使哲学富于 成果的有力方法,这些乃是此派的主要功绩。在实践这种哲学方法当中所养成的细心求实的习惯,可以推广到人的全部活动范围,结果在凡是有这种习惯存在的地方 都使狂热减弱,而同情与相互了解的能力则随之增强。哲学放弃了一部分武断的浮夸奢求,却仍继续提示启发一种生活方式。”
——伯特兰·罗素《西方哲学史》末段


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终于读完了一千页两大卷的罗素《西方哲学史》。而这,只是开始阶段的第一步啊……

 2014年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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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一个吸血鬼。我们躲在超市的底层,防备着外头的武装部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出来自首吧!”这些本来是我们伙伴的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我只知道自己 毫无吸血鬼的特征:獠牙、吸血、不死身,却只有吸血鬼的身份。忽而,视角切换到室外,一个女天师出现了,是个御姐。与此同时,另一个女天师从超市走出来。 “你以为你胜得了我吗?”超市天师亮出她的伏魔棒,“我可是史上最强的捉妖天师兼僵尸马—小—玲!”御姐天师笑了,也说了些废话,大概自己也是天师僵尸二 位一体,然后也亮出了伏魔棒。但是,伏魔棒要怎么设计呢?要全程放闪吗?可是这又太像《星球大战》里超俗的特技。那就不闪吧。两个女天师终于打了起来。 靠,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4》吗?待会一定要去谷歌一下。就在高潮迭起之处,手机铃响——
“十一点了啦还不醒!”

2014年8月28日

Prof. Redzuan Othman不获续任马大文学院院长,被迫辞去UMCEDEL总监一职

六月之末,让我看见了最气愤兼荒谬的消息——原任马大文学院院长兼马大民主与选举研究中心(UMCEDEL)总监Prof. Redzuan Othman,在新一任的文学院院长遴选中获得多数票,但校方却委任另一人为院长,而其UMCEDEL总监一职,原本还有一年的服务期限,竟然被强硬褫夺!

我在马大三年半间,文学院都在Prof. Redzuan Othman的领导之下。尽管我偶有对其所制条规有所意见,但整体上而言,他还是一位令人信服的院长。我尤其钦佩他所领导的UMCEDEL,无论是补选还 是大选期间,就算得出偏向民联的民调结果也仍然向外公布。此外,他也时常邀请民联的政治人物到文学院进行讲座或论坛,包括安华之女努鲁,让日渐封闭的马大 出现不一样的声音。他曾说过:“我邀请他们来是要让你们(大学生)能够听到不一样的声音,至于立场如何,就交由你们听了以后自己决定。”单就这点,已让我 对他深感佩服,放眼当今大马高等学府,能够有如此胆量和开放心胸的大学高层学术人员,又有几人?可是,正是因为他的胆量和对于学术自由的坚持,却为他带来 如此的遭遇。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了《百年孤独》。为什么这部小说会成为经典?我想,每个国家其实都能写出属于本土的魔幻现实,属于国人的震惊与绝望,不忍与消沉。



2014年6月30日

人生的课——离别


 这一个月,我们来上一场人生的课——离别。

电池班的小怪兽们,一起给伟航集气充电吧,祝福他在新的环境能够找到自己的方向,有更好的发展。然后,我们一同珍惜剩下的日子。

若干年后,当你们回看这张相片时,大概会很想念这些定格的青涩笑靥吧。




2014年6月30日

班歌比賽——那是我心裡一個不醒的夢


明天就班歌比賽了,別去想會否得獎(不小心得一個總冠軍不在老師的責任之內),好好享受那三分鐘與同學們一起高歌歡唱的時光(誰知道你們明年是否還會同班),那將又是一段難忘的回憶,屬於2014年J2U3電池班的回憶。老師都犧牲形象豁出去了,你們更要全力以赴!“每個人心裡一個一個夢”,明天將會是我們的美夢(不要變成噩夢啊),好好築造之,留存青春的春風。

p/s:為了不要在紅磚路上把心底話說出來,你們一定要努力啊!(真心話留在心底就好)


再p/s:我真的真的沒有逼學生這樣寫的哦!(真心話x100)  

《夢田》  

每個人心裡一畝一畝田
每個人心裡一個一個夢
一顆啊一顆種子 是我心裡的一畝田

每個人心裡一畝一畝田
每個人心裡一個一個夢
一顆啊一顆種子 是我心裡的一畝田

用它來種什麼 用它來種什麼
種桃種李種春風
用它來種什麼 用它來種什麼
種桃種李種春風 開盡梨花(開盡梨花)春又來

啊~

用它來種什麼 用它來種什麼
種桃種李種春風
用它來種什麼 用它來種什麼
種桃種李種春風 開盡梨花(開盡梨花)春又來

那是我心裡一畝一畝田
那是我心裡一個不醒的夢


2014年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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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日新独中班歌比赛:J2U3《梦田》


我们说过,
要留给自己一个属于2014年J2U3的回忆,
要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美梦。
那一天,我们办到了。(笑)

那是我心里一亩一亩田
那是我心里一个
不醒的梦——




2014年7月29日

2014年5月—6月 散言碎语

教文科的人,就是能够因为看到一个有趣的词而扯出三五个典故,跑出一节课野马。(说好的赶课呢)

2014年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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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我回到了大学,上最后学期的第一堂课。老师见着我,对我耳提面命,我唯诺称是,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段日子。清晨梦回,我懒在床上,眨巴着眼,遁去。

2014年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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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周一直为学生补习,其实也不是要他们考取高分,只是希望他们能够从上回段考的低谷分数稍稍爬起。若不能及格,进步也好。成绩一直陷下去的话,只怕会 失去学习的信心与兴趣。虽然还是有一批同学继续怠惰下去,但不少同学开始认真听课了,表现也越来越好。其实我没告诉同学们,明天的考试,我也很紧张啊。为 了不要留级、不要转校的“伟大”愿望,同学们要好好加油哦!

 2014年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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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班的同学会给你奇葩的分数,可是后进班的同学会给你最奇葩的答案。(同学,你确定平时没有进错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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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题问的是耶稣被钉死十字架的原因,却有后进生回答我苏格拉底之死的经过,而且还写得头头是道。我是不是在班上说得太多了…… =.=

2014年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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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进班的同学在考场上有一种特质,就是生命力特顽强。就算看着完全不懂或一时想不起来的考题,在这生死关头总能够迸发出绝地求生的力量,宁愿写错,也不要交白卷。这种顽强的生命力,为湿深感佩服。

问:何谓“契约劳工”?
某生答:是为了感谢他们。【逻辑不通的典型代表】


问:1912年2月,宣统皇帝宣布退位,有着什么重要的象征意义?
某生答:象征着勇敢的意义。
某生答:后人在起义据点种植黄花树,以纪念这场起义。【根本直抄选择题,而且还是错误的选择】
某生答:年纪大了。
某生答:年纪老了,是时候退休了。【你们两个是一起复习的吧?】


问:1919年,5月4日,北京三千多名学生举行游行示威,遭到北洋政府镇压,三十二名学生遭到逮捕。请问中国人民分别以什么方式向北洋政府施压?
某生答:中国人民分别以《南京条约》向北洋政府施压。【读过什么就写什么的典型代表】
某生答:爱的教育。【若果世界如此美好……】


问:马来亚华人展开什么运动以支持中国五四运动?
某生答:马来亚华人展开《贸易运动》以支持中国五四运动。
某生答:庆祝
某生答:跑步运动【……】


2014年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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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到屋企睇到朋友系FB曬教師節禮物,先至唸起今日係教師節。我學校仲未慶祝,大家都差唔多忘記咗,因為今日係同學考試既解放日。唉,話就話係教師節,呢幾日仍然俾啲學生激餐飽。今日要點慶祝?對自己好啲,早啲返屋企,唔要開OT——瞓餐飽!

2014年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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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卷改到恐怖作文:
我的眼泪便不禁夺眶而出,流下一滴滴的眼珠。【!!!!!】


2014年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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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题目:一句说不出口的话
“你好,这样一直说我,有一天我一定会给你死的。”
【好大的怨念,我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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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仙过海,【九仙过河】。
几位不同班的同学分别给了我同样无厘头的答案。有时候你必须承认,学生乱掰的功夫还是挺“有理”的。

2014年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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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學校參與天文學家孫維新教授的講座,對他所說的科學工作者之使命特有感觸,大意如下:
科學工作者最重要的兩個使命:一是發現真相,另一個則是傳播真相。發現真相就是做研究,只要努力,始終還是能夠有所發現的;傳播真相則是要去顛覆世人心中早有的定見,而那常常是更大的困難。

2014年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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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在这样的环境耗下去,再多的热情都会耗完。机会很多,有更多更适合自己的路摆在眼前,确实不须如此糟蹋自己,虚耗心机与力气。咬紧牙关过完这段日子就好。

2014年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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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请你别轻易为我许诺
我会守在菩提树下
等你前来
证成正果

我会,我会慢慢地将你忘记
忘了那旖旎的幻梦
走在龟裂的大地
拥抱苦涩的风——


2014年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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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人生的某些重要阶段,我是如此的幸运。可能终于不再只是可能,我获得了中国政府奖学金,确定了人生的下一站——北京大学哲学系。

2014年6月24日

2015年2月2日星期一

人文学科这条路

也许,这般经历只是再次地提醒自己,人文学科确是一条不易走的路。

人文学科的学习无法看到即刻显现的效果,这是一门让人学习如何安身立命的学科,原来就无法确保大钱途。同学多不以为意,却不知道自己所修读的历史课程已比 国中的好上许多。也有同学会说,这都不会考,为什么要教?难道同学没发现吗?大家都不喜欢考试制度,可是在学习的时候,却让自己陷入了考试制度的泥沼里。 换言之,同学也认为来学校只是为了那么乏味的考试而已?这难说是同学的错,因为老师的职责就是要把同学从泥沼中拉拔起来。可是,你渐渐就会发现,当你努力 要把大家拉起来的时候,自己也会被丢得满身泥巴,而且回头一望,是你学生。上课时候,有学生经过,大喊:老师你的课都没人听的。我望一望班上同学,还真是 没几个认真听呢,可是依然有几双求知若渴的眼睛在看着我,我告诉自己,必须为他们负责。然而,多数同学依然不以为意——能在班上胡闹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 胡闹到课堂无法进行真是极其热血的青春。于是,你开始好言相劝,厉声怒喝,学生以为你是在说教——好烦。片刻宁静后,又是喧闹。

自己的班级管理能力确实欠佳,可是同学的上课态度更是让我忧心与失望(我是多么不愿意用失望二字)。我们的社会充斥着如此众多不公不义之事,等待着一代又 一代的我们去面对与解决(不是妥协)。同学都知道纳吉是谁,都知道五〇五换政府,可是却不懂国阵幹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换政府,什么是伊斯兰法,还有人敢说 卡巴星死了就红了咯。同学对社会议题的无知,老师会引导,但若已是无知,却不愿学习,最后只会出现又一批不理智的庸众,而身为一位老师最不愿看到的,就是 自己的学生成为空有嘴炮的暴民。提到桃花源、天上的街市,我告诉同学,即使在绝境之中亦该存有希望,可是同学的历练太少,我不知要如何让一群十四岁的孩子 理解什么是绝望,而一些自以为自己已处于绝境的同学(多为单亲家庭),我更不知要如何让他们理解希望的存在。

回想当初选择在这短暂的过渡期当老师,也只是怀抱着人文学科的理想。既然这是一门人的学科,学有所成以后,当然要从事教育事业,尽量地宣扬自己的思想与理 念(自己的国家自己救,要改变就从自己做起,从影响身边的人开始)。或许到最后,同学只会以为,这是一个只会说教的无趣的年轻老师(为人师表,仿佛年轻是 罪),班上太吵的时候,就抓他们来骂,真烂。然而,我也必须有所觉悟,走在人文学科的路上,无论研究抑或教学,原本就吃力不讨好,既不是社会主流,也没有 即现利益。中文系的路如此,而我接下来要走的路也只会更加地孤清难行。我必须面对这冰冷的现实(即使在理应最青春热血的中学),才能有足够的勇气与更坚定 的意志,迈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世外桃源吗?从自己做起。



2014年4月29日

風鈴木花開


那天下午,我走回辦公室,忽然被校長叫住:福強,過來看一下,這棵樹要開花了。校長和副校長站在樹下,齊齊望著這顆無花樹。我來了這裡六年,上一次開花,可是四年前的事了,校長說,只是怕快下雨了,終於會把花蕊給打落。

一兩週過去了,大山腳開始從旱季轉為雨季,路邊呈一片粉紅鵝黃景象,彷彿春風第一次吹向了這座南洋半島。這棵獨長在校長室前的風鈴木,儘管花蕊甚少,亦執拗地盛放,任憑無樹相伴,雨點打擊,也要趕上這場罕見久旱換來的絢爛花季。




2014年4月6日

略谈【马大中文系“没”了】

关于近日【马大中文系“没”了】一事,我有一些看法。马大中文系合并或降格与否,并非中文系独自面临的问题,而是所有马大院系都面临的问题,包括马来研究学 院(APM)和伊斯兰教研究学院(API)。其实早在去年消息传出的时候,马大学生就已经出现反对的声音,马来研究学院和伊斯兰教研究学院的学生尤其强 烈。为什么华社没有关注呢?是否报章的标题不够【马大中文系“没”了】耸动而无法激起我们的民族情怀?马大院系合并是属于马来西亚人的课题,那时反而没什 么人关注。一年后出现【马大中文系“没”了】的标题,大家纷纷跳出来展示愤慨的民族情怀,这样的状况真的没问题吗?再说,当整个马大院系的合并计划实行的 时候,中文系肯定也很难独善其身。与其纠结于中文系会否合并或降格,我们更应该去关注的,是马大校方为何没有咨询学生及讲师意见即私底下通过合并计划(怎 么跟服贸那么相像?!),随后遇到学生们的反对声浪也置之不理一意孤行,甚至至今也没有明朗化的交待合并后的具体安排。这一次的问题根源在于马大校方的决 策行动,而非民族大义;这是马来西亚人所面对的问题,而非只是华人所面对的问题。

相关链接:
反對系院倉促合併‧馬大華文學會促校方解釋(2013年6月23日)
http://news.sinchew.com.my/topic/node/392067?tid=751
MP bangkit isu penstrukturan fakulti di UM(2013年7月2日) http://www.malaysiakini.com/news/234616
Apa Matlamat Sebenar Penstrukturan Semula Universiti Malaya?(2013年9月7日) http://taknakghauth.wordpress.com/…/apa-matlamat-sebenar-p…/
Gerakan Selamatkan Akademi Pengajian Islam Universiti Malaya(专页) https://www.facebook.com/pages/Gerakan-Selamatkan-Akademi-Pengajian-Islam-Universiti-Malaya/199812473508301
馬大中文系改稱“課程"影響畢業生‧海外深造資格恐受質疑
http://news.sinchew.com.my/node/357197
ps:若谁有其他关于相关链接,欢迎附上,以供参考,尤其是院系合并后的全新体系。谢谢。


补充(一):
这起事件可以从其侧面引起些许反思:

1. 国阵政府多年实行种族主义的治国方式,人民总在批判,但面临一些事件时,自己却是以种族的角度优先出发,罔顾更宏观的大局。照这么说,自己不就陷入了种族主义的陷阱了吗?


2. 华文媒体与马来文媒体、英文媒体、印度文媒体虽然并行存在,却存有着严重的断裂层,各方所关注的焦点不一。可能当华教课题沸沸扬扬之际,非华文媒体只是蜻 蜓点水(甚或有所扭曲)地报导,那么马来社群、印度社群如何得知这在马来西亚已经抗争了几十年的事?相反的情况亦同,比如这次的马大院系合并事件。

补充(二):
看到自己的系出现在报章头条上,其实我们中文系的学生更着急。但与其跟着舆论随鸡起舞,不如先观望事件的发展。我也是看到多数舆论都是从华教出发,才尝试提出另一角度供大家参考。而大家的思维倾向,我以为与报章的报导方式有很大关联。但是,如果报章的头条还是说【马大院系即将合并】,又有多少人会去关注呢? 难不成我们的国家,事事都必须牵涉到民族大义才能激起大家的注意?是否也意味着,马来西亚人一般的人文关怀,是建立在种族主义之上?这是这起事件所投射出 的另一隐忧。



2014年3月30日

马来亚大学文学暨社会科学院石碑


据说院系要合并了呢,不知石碑上的称谓还能维持多久。趁离别马大之际,留下本科的最后一张纪念。

我是文科生,毕业自马来亚大学文学暨社会科学院,主修中文系。请多多指教。




2014年3月21日

蔡元培像



一曲悠远笛声,将我们领到北大巨人的跟前。
蔡元培像前,至今仍是鲜花束束。



2014年3月20日
前往北大哲学系面试